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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已到了不再做梦的年龄,然而却时常被一种情愫牵着。于是,心便在希望的原野久久徘徊,那浪迹已久的梦幻又星光一样撒满了脑际。透过厚厚的光阴,恍若隔世般,我又在打捞我曾经熟悉的流年。
我知道,不是生活的涅盘,而是熏醉的灵魂无处寄托的慌恐。我真不晓悉,我那可怜的依附还要流浪多久。尽管,我也清楚,人生犹如一棵草,谁能有把四季装进衣袋的收藏?但,心已走失了宿地,就像鸟儿没有了窝巢,慌慌然,在时光的风雨雾霭里,失望已看清了哀伤的面目。日子一天天地洒密了水珠,那冷雨凉风,斜着飘来,打湿了悲戚的翅膀,如同多舛的命运仅存的半阙残梦,在潮漉漉的水雾中接捧起一掬梦的潇洒。毕竟,有梦是一种可爱,现实生活中傻傻的梦中人。然,追梦,就是另样的可贵了。是啊,如今的人,都把眼前利益看得比命都重要,一举一动都围绕着钞票转悠。且不见,每有人聚在一起,谈起某某谋了一官半职时,曰,每年可要赚多少万,值;论起为文的,说,一载辛苦挣不了几个钱,傻;更有甚者,言,现今笑贫不笑娼……金钱已到了最绚丽、最魅力的极致时段,再没有比钞票更能使当今的心灵下跪的得意时刻了。金钱的婉约,让情感被理智押解到了沙漠地带,人还有良知的怡然馨香吗?
记得小的时候,每到夏季,打麦场上乘凉的娘,总是和我凝望着高空的繁星,娘就感叹,说,天上一颗星,地上一个人。那时,我就满天空地寻找,寻找那颗属于我的星光。我知道,头顶的那片星星,它们代表着神圣和智慧,于是,我的心地一派敬畏,内心世界天真、纯情得正如那没一丝云的天空。心灵淡定得仿佛能听到星辉发出的灵异声韵。凝视着星空,精神世界被纯粹照得透亮。我头枕着娘盘起的腿,听娘讲着天上的仙事,夏季透明的风把娘的典故也郑重地兜进了香袖之中。因为娘讲的神仙们也都是在《道德经》的规范里行事啊。我看着星星们的脸,就像见到了老祖母一样的亲切。那个时候,在人们的脸上,看不到焦虑,看到的尽是对生活的仔细打理。娘的故事,多得像数不清的星星一样,却全是上古时期的前世今生,让人回眸瞻望着善恶有报的轮回学说,从此,自己的人生路上就有了一盏常明的指路灯。那时,从没感到过孤独,多的是内心的宁静。固守的那一方宁静,能把时光挽住,就像树林囚住了南来的风。我在幻想中望不见岁月流年,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也会变老;更读不懂光华褪后的凄婉和深情的回望;还有那红尘之中烦恼的绚烂。娘口里的传说,连同我心底的蛙鸣,一齐丰满了仲夏的夜,也富饶了我的童年。因此,儿时的梦,是一畦的纯净,一垄的幸福。常常在梦幻中笑醒,把天地间的感动化作颗颗泪珠,去在天底下的黑夜里敲击那稳健的静谧……
后来,不知在哪段时间里,走失了梦幻,许是因为离开了娘的故事?许是夏夜里枕不到了娘的腿脚?岂不知,娘的故事是我一生的'枕头呢,娘的腿脚是一辈子的缱绻。可是,曾有那么些年月,时常盲目着,却很自我;通常半迷糊,还自觉很清醒,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,一天天地疲于奔命,一日日地追着太阳月亮,完全迷失在生活的季节里了。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疏于整理内心的秘密了,心事也愈加粗糙重叠起来,仅为活着而活,为生着而生。直到有一天,娘突然就仙逝了。我那龟缩在一隅的梦,砰然醉醒了我一个恒久的瞬间,一转身,我看到光阴隆起的山峰,在我和娘之间伫立成了一道明媚的决绝。我明白,这道隔离的风景,就是我改变不了的命运。无奈中,我似乎又听到了娘的故事,带着芬芳,盛满了永恒,在呼唤着我。于是,我又重新捡拾起心灵的矜持,捧上希望的富足,让时空托住我,穿越季节的轮回,把心灵的太阳擦亮,去照耀光阴的隧道。
娘的牵手又放手,让我感悟到光华流年的神圣,看到岁月如夏夜的萤火,委婉、凄楚又动人。闪闪的荧光短暂却永远,年年夏季载载现,绵长且悠远。或许,萤虫的历史比人类还久远呢。一明一灭的余香,遗留在萤的眉心,尘凡之外,它们的飞梦一如山花烂漫,我愿是那一只小小的飞萤,在起起落落间明灭,却把萤的历史写满了河道的花花草草间,虽然不是唐诗宋词的风韵,但流水一定典藏了萤光的前尘和旧事。有时,放手就是放你成熟。娘的离去,使我的成长心路在一夜间布满了清香,我的梦幻终是翻越过时光的厚墙,爬上了我情感的篱笆,即使青春在年轮中花褪残红,我也会驻足回眸,细细地品味那韶华凋零时的倩影。有梦就好。毕竟,梦会绚烂那已苏醒的情愫。
无梦的人,就像没有星星的天空,无道又苍白。梦就是生命放花时吟哦出的最美丽的诗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