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相关推荐
正午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地上,将屋中的一丝潮湿一扫而光。
我舒服地眯着眼,静静地沐浴着阳光。
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缓慢移近,睁开眼来是奶奶。她一步一步地挪向窗口来,生怕打扰了我的休息。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脸上,小到每个毛孔都在闪闪发着光。她脸上的细纹如同树叶上的脉络,清晰可见。
只见奶奶一手拿着针,一手拿着一根线,眼睛眯成头发丝般的缝,凑着脸,颤颤巍巍地找着针眼。在我看来,那针眼亮得跟灯泡似的,找针眼,好似在白银中找金块那么简单。
可奶奶的手抖得实是厉害,几次对眼,不是手划了一下,就是针眼对不齐,愣是穿不过。几回失利后,奶奶仍不罢休,她不断地把手伸入口中,沾沾口水,再捻捻那根起了毛的线。奶奶的口水都快用完了,但还是没能穿好线。
我笑着走了过去,接过奶奶手中的针线:“奶奶让我来吧。”我瞄准针眼,麻利地一穿,一气呵成。穿完还得意地呵呵笑着。
奶奶笑得也很开心,胜过这时的阳光。
但我猛得发觉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。
她似乎是在解嘲一般地叹道:“人老了,到底是不中用了,连穿个线都得人帮,以前挑灯做布鞋,可是轻而易举。”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奶奶的一字一句,都像一根根针扎下了我的心。
我感到一阵又一阵的酸楚袭来。它从我的心间扩散开来,如同一盆洒在了地上的水,向四面八方漫开来。这心酸,好像一支雷厉风行的部队,占领了我的全身上下,从头发尖儿到脚趾头,从头酸到尾。我的心仿佛成了一颗大柠檬,每跳动一下,都会有酸汁溢出来,源源不断;咽得每一口水都是酸酸的,我的牙齿都快被酸溶了;我的手好似也有了味觉,摸着什么,都感到酸得要命。这酸,令我的泪水在眼眶之中打着转儿。
我总算得到了心酸的答案——奶奶老了。
我一直以为,奶奶她还如我出生时那般年轻,还像小时带我那会儿硬朗,头发还如同我地上爬时那样黑亮……可是,奶奶的面孔已布满了道道皱纹,脊背变得佝偻,秀发早已如雪样发白……
是啊,奶奶老了!
我的心又酸了起来。
阳光下,我紧紧地抓着奶奶苍老粗糙的手,紧紧地,紧紧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