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的鸡蛋

时间:2024-02-18 08:01:06
  • 相关推荐
清明的鸡蛋

  “清明时节雨纷纷”,小时候的清明节是不是“雨纷纷”真的记不真切了,只记得清冷的空气,柔软的柳条,鹅绿的芽叶,返青的麦田,烟火的草垛、村头的秋千……吃的呢?挂面吗?还是算了吧!父母的手擀面那是要比挂面好吃上千倍、万倍的,那—还有什么呢?哦!鸡蛋吧!清明的鸡蛋那是绝少不了的!

  清明节的早上,母亲早早地起来,和面、擀面、下面,再在手擀面里卧个鸡蛋。那时的鸡蛋的确稀罕,不像现在,不养鸡也能随意的。那时就是家里养鸡,鸡蛋也是不能随意吃的。生病是可以的,即使家里不养鸡,也可以假借生病和母亲讨要鸡蛋,所以偶尔装着小病也是有的,话还是说远了些。家里不养鸡,不吃鸡蛋,也如何不了,只是传统节日求个仪式感。我对清明是没有什么奢求的,不喜欢吃卧在面里的鸡蛋。好在奶奶能满足我的愿望。清明的早上吃过饭,奶奶悄悄把我叫到里屋,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枚红艳艳的煮熟的鸡蛋,我知道那是用红纸染过的。“科普”一下哈,如果鸡蛋的颜色是红艳艳的,但红色不均匀,那是用红纸蘸水染;如果鸡蛋的红色淡红,但颜色均匀,那是把鸡蛋放进浸有红纸的水里染的。我最渴慕的当然是颜色均匀又艳红的鸡蛋了,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把这样的鸡蛋拿到学校和小伙伴们比一比,谁的鸡蛋好看,谁的鸡蛋结实。好看的标准就不必说了,那结实呢?就要看鸡蛋了。小伙伴们各人拿着自己的鸡蛋“咔”的一声碰一下就知道谁的鸡蛋结实了。碰鸡蛋也是有窍门的:一般的鸡蛋两头不一样大,大头那边空,据说那叫气室,后来学生物知道的名字;小头那边实,小孩儿哪知道这些?拿着鸡蛋就碰,其实碰多了也就知道了这个窍门儿。后来有的孩子耍赖,大把攥着鸡蛋,只让鸡蛋从虎口或两指间露出一点,再碰,对方的鸡蛋就破了。有时也不是鸡蛋和鸡蛋碰破的,而是用手指的关节垫破的,染红的鸡蛋碰破了,蛋白上也有了血色,我是不喜欢吃这种鸡蛋的,有点下不去嘴。

  我喜欢的是剥鸡蛋,而且喜欢剥那种不放在冷水中的鸡。热乎乎的鸡蛋拿到手里,左手倒到右手,右手倒到左手,倒着倒着鸡蛋就降下温来,把鸡蛋放在桌子上转个圈儿,大头冲下,桌角一碰,“咔”的一声,这鸡蛋就破了,桌角大的小小的一块,然后一小块一一小块的剥,剥到能整个把鸡蛋拿出来为止。还有一种剥法,就是把鸡蛋“啪”地按在桌子上,不闻不看,手心一压一滚“吱—嘎嘎”的几声响过,鸡蛋壳就炸裂开了,碎成无数的壳。稀碎的蛋壳粘在壳内的薄膜上,食指和拇指一捏,蛋壳就齐齐的被剥下来,露出水润润,顺滑滑的蛋白,闪烁着光亮,夺人眼目。

  鸡蛋的大头离蛋黄近,小头离蛋黄远。蛋白清香润滑,可一层一层地剥着吃。可蛋黄是分不出层次的,圆滚滚的一个,轻轻咬一口,散得很,不润,也不滑,虽蛋香浓郁,营养价值高,但小孩子是不喜欢吃的。若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,还算可以,一旦大口一点那就有点难以下咽,噎得很。

  而我却是喜欢蛋黄,喜欢她的淳香与浓郁,而蛋白呢?我是不碰它的,嫌它水腥。还有一种吃法,就是碰一个小洞,剥开,用一小勺一点一点挖着吃,这样,蛋清蛋黄就能取长补短了。在我却喜欢那挖净的蛋壳,挖两只鸡蛋就可以得到两只蛋壳,把两只蛋壳中间一对,条形的红纸一缠,再一粘,再在蛋壳上粘上眉毛,眼睛,嘴巴,两端都可以这样粘,中间拴个线绳,找个小棍儿,提在手里,那是要比吃个鸡蛋还要美的事情。

 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清明的乐趣了,而现在呢?也有啊!偶尔学校早餐中有鸡蛋,看见孩子们笑着碰鸡蛋,自己也拿鸡蛋笑着和同餐的老师磕一个。乐趣,这东西找找也还是有的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