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烟

　　（一）

　　两圈跑完，腿已经有种要离开身体的感觉了。气喘息息的望着足球场，突然就有一种落寞感袭来。球场一边，一个少年正对着球门一次次射球。看着他穿着法国的球衣，遂走着过去

　　“喜欢法国呀？”

　　“是阿，你也是吗？”

　　“我以前是，好多年没看球了

　　齐达内明白吧！？他退役了，就没看了。

　　“当然明白齐达内啦，我妈还有一张他的明信片，

　　右上角写着“Zidane”，我妈说是齐达内的亲笔签名呢！”

　　“那明信片是什么比赛的？”

　　“02年欧冠决赛的天外飞仙”

　　“啊！……你妈姓陈么”

　　“是呀，你认识我妈？”

　　（二）

　　十二年前的我，十八岁的我在县里读高中。班主任是个有秉性的人，在别的班主任都安排同性同桌的风潮里，独独他要安排男女同桌，我班也就此成了校里一道比较个性的风景。

　　跟我同桌的女生，是个有着长长乌黑头发，尖瘦脸庞的标致女生。如果当时我明白得更多，我肯定会问她“你是不是打过瘦脸针？”干净利索、成绩优秀的她是许多男生追求的对象。

　　远远地望着她，也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出来在脑里，就像张爱玲说的“漫山遍野都是这天”。我能跟她同桌，自是羡煞了许多人，但我并没有什么个性的感觉。那时候的我，整天把自我交给了足球，不是在跟同学讨论足球，就是在操场上跟人踢比赛，那段时光匆匆悠悠，快乐无比。

　　有一天晚自习，她依靠着教室窗户，望着穿着皇马球衣的我说“你好喜欢足球呀！”“肯定啦，铁杆皇马球迷。”“能给我讲讲皇马吗？”那一晚，我从皇马五鹰，讲到银河战舰，讲到九冠王，从我嘴里吐出来的声音，在她耳朵里好似化成了一道道优美的旋律，乃至于下课时，她说她有点困。

　　17:58

　　请轻轻地点我(●′ω`●)

　　来自纵梦城建

　　此后的时光里，我给她讲了齐达内，讲了伊比利亚半岛的两颗牙，讲了亚平宁半岛的帅气球星，讲了皇马与巴萨恩恩怨怨，还跟她说道期望在25生岁前去伯纳乌看一场皇马的比赛，看一眼齐达内。

　　她听了很支持我。有时候飘过足球场，她也驻足看着我们踢球。我看到她，我对她做胜利的手势，她的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。她把男生追她的信给我看说“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，可我偏不喜欢。”我说“那你喜欢怎样的？”她笑笑着没有回答。

　　高二期末了，她因为成绩好，所以高三的时候要去到学校的另一个校区读。那天考完最后一科，我手里拿着一张齐达内的明信片，这是买足球杂志附送的。走进教室，看到她在整理书，于是从就近桌上拿了枝笔，用我颇有艺术性的英语字在一张明信片右上角写下“Zidane”6个英文字母，然后，我过去桌子旁一脸真诚的，“这是我托了好多关系才能拿到法的齐达内签名明信片，送你”“哇，那么珍贵的东西，你舍得给我？”她的脸上那种不知是惊讶还是装作惊讶的表情，让我很是得意。我说“舍得。”她说我也送你一点东西吧，从桌子下拿出一本张爱玲的《倾城之恋》。并笑盈盈的说，高三的.同桌不好的话，就想想她，给她发个信息。我接过书，道谢。朋友从教室门外喊道“快，踢球走了”。我笑笑说“走了”她微笑着。

　　高三时，我把自我从足球里拿出来，分成两半，一半交给学习，我想考C大，一半交给我喜欢的隔壁班女生。但最后，C大我没考上，那个女生也被别的男生拿去了。至于整个暑假的我，垂头丧气，我爸说，你这样不行，看看书吧！我突然想起，高二时她送的那本书，那天把书拿回来后，我把它往书架放，就没有想起来看了。我翻开扉页，只见写着“她见了他，她变得很低很低，低到尘埃里，但她心里仍是开心的，从尘埃里开出花来。赠与我爱的你”这些字全都走进我眼里的时候，我的心突然就往下一沉，那感觉仿佛人都低矮了几厘米。

　　我找到她号码，打过去，空号，网上找她，发现她已经不用以前的社交号了，问同学，同学说出国了她。我呆呆地看着这本《倾城之恋》，

　　大二那年，皇马来华，我去看了，看到了齐达内，看到了罗纳尔多，看到了贝克汉姆，看到了以前很期盼看到的球队，在北京工人体育场山呼海啸中，我好像听到了那句“你好像好喜欢足球呀？”我怔了怔，在人潮人海喧嚣的声音里喊道“是啊！”

　　此后，偶尔看球的时候会有她在脑海中飘过。但人生并没有了交集。我大学毕业，娶妻生子，安家立业，30岁前也没能去伯纳乌看一场球。

　　（三）

　　那个少年抱起足球走出操场并喊道“今晚有皇马的欧冠决赛。”我看着他的背影远去，感觉刚刚好像时光打了一个旽一样。操场的东北角飘起烟来，白白茫茫的，几缕几缕地交缠着飘向空中，遂即又被风儿吹散开来，好像从来没有交遇过一样。

　　笔名：穆里尼奥

【如烟】相关文章：